谢云流被龙菡泼了满头满脸的墨汁,他的目光在龙菡和吕洞宾之间来回游曳,从得知自己被放弃的那一刻就开始积累的情绪到现在再也憋不住了。他越想越委屈,最后悲愤地朝着吕洞宾大喊:“师父!您怎么能这么偏心!怎么能这样对我!”
谢云流声音嘶哑几近力竭,带了淡淡的哭腔,听起来十分可怜。
龙菡闻言愣了愣,她抿着嘴唇垂下头,虽然是吕洞宾的授意,但在听了谢云流的话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得过分了。
本来谢云流听到师父让他去顶罪的消息就够委屈的了——虽然说那消息是假的、是误会,但谢云流并不知道——后来谢云流被龙菡砸晕了,醒来之后看到砸晕他的人没有被赶走反而成了他的师妹还霸占了一向疼爱他的师父……换了谁谁也得疯啊!
#宝宝心里苦!#
谢云流喊完之后,抬手把剑往地上一扔,那“哐当”的巨响吓得上官博玉和洛风瞬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谢云流才不管他这么凶残是不是吓坏小朋友了,扔完剑之后,他双目通红地看了吕洞宾一眼,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
吕洞宾:“……”
谢云流哭的十分伤心,他双肩一抽一抽的,不住地抬手用自己的袖袍去蹭满脸的泪水。但泪水就像奔涌不息的泉水一般根本擦不干净,再加上之前糊了满脸的墨汁都被泪水晕开成了一片一片,很快谢云流的脸上和袖子上就黑的根本不能直视了。
吕洞宾看着谢云流跪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他长叹一声,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轻轻拢住了谢云流的肩膀,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多大的人了,你是三岁的孩子吗?也不怕师弟徒弟们看了笑话。”吕洞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虽然淡淡的,但谢云流还是听出了一丝心疼的意味。
谢云流毫不客气地搂着吕洞宾的腰,偏头去看抱在一起的上官博玉和洛风。
上官博玉和洛风看了看满脸漆黑眼神凶狠的谢云流,顿时像拨浪鼓一般开始猛烈摇头。
噫开玩笑谁敢笑话师兄/师父啊!我们不想被揍啊!
谢云流用目光警告完洛风和上官博玉之后,又把头转到另一边去怒视龙菡。
龙菡跟谢云流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她看着谢云流的脸很想笑,真的特别想笑,差点没忍住乐出来。
谢云流现在完全就是一只浑身炸毛的大花猫。
但一想到这张脸是自己造的孽……片刻之后龙菡很自觉地转身踮起脚,从桌子上又捧下来一块更大的砚台。然后龙菡捧着砚台走到了谢云流的身边,双手一伸把砚台递到他面前,一脸的大义凛然。
吕洞宾:“……”
吕祖失笑:“不妨事,你去玩吧,刚才是为师让你砸人的,你师兄怨不到你身上。”
龙菡没听吕洞宾的话,她固执地把砚台往谢云流身边送了一送。
见龙菡执意如此,吕洞宾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谢云流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龙菡,从她手中接过砚台,毫不客气地直接扣在她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上。
上官博玉和洛风抱得更紧了:嘤!师兄/师父真可怕!
“之前那次就算了,现在我们扯平了。”谢云流说完,把砚台扔在地上,扯过龙菡用袖子给她擦脸。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一下一下却擦得认真。
龙菡木着一张脸,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如果不是怕被揍,她真的很想抓着谢云流的肩膀摇晃两下问他:你是不是闲得慌啊!拍了擦你有病吗!
傲娇得治啊大师兄!
谢云流一定是故意的,他用自己脏成抹布的袖子给龙菡擦脸,于是龙菡脸上的墨汁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抹越花,最后龙菡跟谢云流就变成了两个花猫脸,两个人互相对视,终于忍不住指着对方大笑起来。
吕洞宾趁着龙菡跟谢云流终于冰释前嫌的空档,对着上官博玉与洛风摆摆手,洛风一脸茫然,上官博玉却懂了师父的意思,他拽了拽洛风的手,两个小孩子拉在一起偷偷溜出了紫霄宫的后门。
吕洞宾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问谢云流:“没事儿了?”
谢云流回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跪在地上又哭又闹的样子,忽然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消失。
“你没事了挺好,来,坐。”吕洞宾曲起食指敲了敲桌边:“我们把之前的账算算。”
谢云流神色一僵,他终于回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在华山山脚下的可怜李重茂,没等吕洞宾继续说话,谢云流急急地说道:“师父!此事容徒儿日后再禀告!眼下救人要紧!”
吕洞宾手腕一转,内力激荡掌风乍起,一道气劲狠狠击在谢云流的头顶上,把他脑门另一边也打出了个红印子,跟之前龙菡用砚台砸的那块印子位置相对,大小一模一样。
龙菡登时肃然起敬。
“师父!”谢云流也顾不上揉自己的额头,神色焦急地说道:“重茂他还在山脚下!”
吕洞宾慢悠悠地回答:“等不到你,已经被他手下的死士接走,上了前往东瀛的船只了。”
谢云流愕然,他呆愣了许久,低下头轻声呢喃道:“是我……对不起他。”他眉宇间满是苦涩,神情颓然,整个人窝在椅子上,就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可怜的大狗:“他一直在等我……我答应了要带他一起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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